在中国历代之君中,宋徽宗赵佶是个颇为奇异的矛盾人物。作为一个皇帝,他昏庸、愚昧、怯懦,而且残忍。在大敌当前之际,他丧权辱国,直接充当了金人搜刮中原人民财富和奴役中原人民的鹰犬!而作为一个艺术家,他不只聪明、精细、目光敏锐,而且技艺超群,其吹弹、书画、声歌、辞赋无不精擅,在中国文化史上留下了许多不可磨灭的业绩和艺术佳话。
朝廷的绘画机构,最早出现于汉代,称为“画室”。五代时后蜀设立画院。宋朝把后周、南唐、后蜀实力雄厚的画家们集中起来,设置了“翰林图画院”。
到了公元1104年,喜爱绘画的宋徽宗赵佶把绘画正式纳入国家科举考试的轨道,定期考试,按成绩录取考生,然后进行专业的学习和训练,这是中国美术大学,也是世界上的第一所美术大学。
这个“翰林图画院”有完整健全的学制。据《宋史·选举志》记载:翰林分佛道、中外题(人物)、山水六科,上士流出身官宦家庭,“杂流”出身平民分班学习;每年一次正规考试,即公试决定这些最早美术大学生的晋级和升迁。由他创建宣和粉本直培养了一批杰出的名家如王希孟等。
当然,他本人也是极其出色的绘畫高手,对花鸟都有极为精细观察。一次,一群孔雀在宣和殿前的荔枝树下啄食荔枝果,赵佶心血来潮,让宫女们每人描一幅荔枝孔雀图给他评赏。他看完宫女作品后说:“你们虽描得不错,可惜都描错了”,孔雀上土堆往往先举左脚,而他们却都描成了先抬右脚。这起初宫女们都不信,只好反复观察才发现确如所言。
还有一次他去龙德宫品鉴图案,看着一幅月季花图连连叫好,请万岁爷赐教。宋徽宗说,这百花之中唯月季少有人以此花开一次,一年四季清晨黄昏,它形状颜色变化多端,不易准确捕捉,此花是春季正午盛开。此处描述准确几乎同真花一样可见其观察之精细。
他的笔法则挺秀灵活,用笔浓淡相见舒展自如;造型则动感十足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再加上构图匠心独运常常在有限空间展示无尽时空无穷韵味,如《鹆图》写两只鹆奋翅相搏羽毛狼藉张嘴怒视回首啄对方胸腹急切情态跃然纸上,或是一松斜出另一鹆噪鸣鼓翼瞠目皆显其急切情态真切如此者罕见!
对中国美术史颇有研究的人认为他的这种写实技巧称作“魔术般写实主义”,因为它能给人以“魔术般力量”。
还有书法方面,以瘦金体独步天下,《书史会要》评价:“行草正书笔势劲逸初学薛稷变其法度自号瘦金书意度天成非可以形迹求也。”瘦金银钩铁版潇洒飘逸,与工笔重彩相映成趣传世作品有《瘦金体千字文》、《欲借风霜二诗帖》、《夏日诗帖》、《欧阳询张翰帖跋》等,是收藏珍品。
赵佶在自己的兴趣范围内做了很多文化典籍整理工作,比如组织编撰《宣和书谱》,以及编纂道经集子政和万寿道藏,为研究道教历史提供宝贵资料。他还亲自撰写御注及指归,使我国道籍研究完备。我国第一部全部刊行《道藏》的编纂也是政和年间的事业之一,对研究道教历史至关重要。
命题佳话
徽宗时代设置“翰林”的目的,大大促进了我国绘畫发展。大多数命题都是古诗句或古文摘录,以考查学生创作能力,如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一角寺半塔影、一隅窗幽景静等,每个题目背后的深意,都需要学生通过深刻理解古文的情境来表现出来,这样的命题能够激发学生创新思维,同时也让他们更深入地了解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故事与哲学思想。而那些夺魁者的作品,则更是将这些含蓄的情境转化为了生动的情节,让我们从不同角度欣赏这段悠久而丰富的人类智慧与审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