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年9月30日,法国制宪会议在最后一次会议中举行。会场上,人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一位身材中等、面色苍白的演讲者,他是一位深陷眼袋的男子,有时激情洋溢如同太阳一般发光,有时则显得思虑深沉。这位演讲者慷慨激昂地说:“我反对在宪法中赋予国王否决权。如果大多数人的权利被剥夺,那么《宣言》中的人民主权就是虚伪和欺骗!是谁完成了我们的光荣?难道是些名人和富人吗?不!只有人民才能想,只有人民才能完成。”台下爆发出长时间的热烈掌声。这位演讲者的名字叫罗伯斯庇尔,是法国资产阶级的一个杰出代表,也是雅各宾政权的领袖。
1794年7月27日,一天早晨,许多代表聚集到国民公会,这与通常情况不同。他们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一些人还交换着眼神。在午餐前,他们开始进入议事厅。罗伯斯庇尔坐在正中央的一排前排席位上,认真地倾听着代表们的发言。不知何时,一名代表突然跳上台,用沙哑的声音高喊:“我要揭开黑幕!”紧接着几个代表也跳上台,“逮捕罗伯斯庇尔!”他们用恶毒的话语攻击他。“逮捕他!”两个声音响起,全场一片混乱。不久,国民公会宣布逮捕罗伯斯庇尔。
两次针对同一人进行的情景相差巨大,却又共享相同的命运。是什么原因导致曾经为法国做出卓越贡献的大人物,在自己创立并领导的最高机构——国民公会中遭到逮捕呢?这需要从罗伯斯庇尔在法国革命中的角色说起。
1758年生于北部省份阿拉斯城郊的小镇上的律师家庭,6岁失去母亲,小小身体承受了父亲离家之痛。他自中学时代就迷恋启蒙思想家的著作,与卢梭建立了友谊,这对他的政治观念产生了重大影响。在巴黎大学期间,他亲自拜访卢梭,并受到其接待与信任。此后,他回到家乡当律师八年,以坚定斗争和简朴生活著称。
1789年的春天,当选为会议代表,并参加凡尔赛会议,从此踏上了舞台。当初,这个外省青年并不引起关注,但是在制宪会议上的激昂演说之后,他迅速成为焦点。他提出了消除特权、保障出版自由及信仰自由等主张,让人们开始注意他,而他的名字很快传遍市井街巷。在早期巴黎有很多俱乐部,其中以雅各宾俱乐部最著名,由于成员常聚集于圣雅各教堂,所以被称为雅各宾派。作为该俱乐部成员之一,最终成为了该派系领袖之一的人物,被视为真正共和主义者的象征,其威望日益增强。
然而,当国内外形势危急时,即使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和威望,罗伯斯庇尔也不能逃脱孤独感。他提出使用宝剑“打击共和国敌人”,决定采取断然措施实施恐怖政策,同时号召全国动员男女老幼参与民族战争,为解决土地问题而颁布三个土地法令,大幅度摧毁封建土地所有制。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国内叛乱迅速平定、外患驱逐,以及内部联盟形成,最终导致悲剧发生:1794年的7月27日,即所谓“热月”, 罗伯斯庇尔回到了历史舞台上的另一端——执行者身份。而这段故事便标志着一个伟大的时代结束,也预示着另一个更加复杂、充满血腥与牺牲的历史篇章即将展开。